(交叉捐腎)討論之案例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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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兩個病患家庭欲交叉換腎遭醫(yī)院否決 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钡珌碜院铣５率械暮我晃呐c何志剛兩個家庭卻因為一個不幸中的大幸走到了一起。兩人都是尿毒癥患者，急需進行腎臟移植手術來挽救生命，但各自家里所有的親人都未能與其配型成功。就在幾乎絕望的時候，一個好消息傳來，兩個家庭中各自腎源提供者恰恰能與對方進行匹配，只要交換一下，雙方都能得到最好的手術效果，兩個家庭在經歷了多種波折后最終一起從湖南來到廣州準備做交叉換腎手術。 但是，按照今年5月1日執(zhí)行的《人體器官移植條例》規(guī)定，非血緣和家庭關系的活體器官供應，不能進行。而因為他們是交叉、有條件的非親屬捐獻，在目前法律上是真空。昨日，手術

2、被醫(yī)院倫理委員會以8：1的票數(shù)否決。手術何時能進行，仍是未知數(shù)。 　　少女患病全家配型對不上 　　17歲的何一文來自湖南省臨澧縣，去年4月，正在讀高二的她突然發(fā)現(xiàn)身體出現(xiàn)不適，前往醫(yī)院后被查出患有尿毒癥，這個消息對于剛剛處于花季年齡的她無異于晴天霹靂。由于病情不允許，小文只好離開了自己心愛的學校，回家住院接受專門治療。就這樣，在之后的一年時間內，小文一家千方百計尋訪名醫(yī)要術進行治療但都沒有很好的效果，最終醫(yī)生告之，小文的治療只剩下腎臟移植這一條活路。 　　“我們家有3對腎臟，你們要拿哪一個都可以”，小文的家人除了之前已經生過病的奶奶外，全部都站出來要求把自己的腎臟捐獻出來。就這樣爺爺、爸

3、爸、媽媽相繼來到醫(yī)院進行血液配型檢查，然而結果卻讓一家人大失所望，一家人都沒辦法給小文提供合適的腎源，就這樣手術只能無限期等待匹配腎源的出現(xiàn)，但小文的身體能否支持到那一天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 　　39歲壯男患病只能腎移植 　　同樣，來自湖南省常德市的39歲男子何志剛也是一名尿毒癥患者。今年5月份，身體一貫很好的他突然感到做起事來非常吃力，伴隨著血壓直線上升。前往醫(yī)院一檢查，最后的結論讓他眼前一黑，“嚴重的尿毒癥，晚期”。到10月份的時候，在常德市第一中醫(yī)院治療的他接受了主治醫(yī)生的建議，決定進行腎移植手術，同時也就開始了尋找合適腎源的旅程。 　　“表哥一家是主動提出捐獻腎臟出來”，雖然何志剛上

4、有一兄一姐，下有一妹，只要匹配誰都可以提供捐獻，但天意弄人，哥哥、姐姐、妹妹三人都被查出患有腎結石，而妻子的血型又與他不合，看到這樣的結果，志剛70多歲的老母親背著家人一個人偷偷來到醫(yī)院做檢查乞求醫(yī)生把她的腎臟捐獻給兒子，但老人家年事已高，不符合腎臟捐獻條件，醫(yī)院沒有同意。 　　就在這時表哥也站了出來，經檢查一切條件符合，但由于表哥血型是O型，志剛本人是A型血，這并不是最理想的匹配條件，手術后受體存活條件很短，但總算是有個希望擺在了眼前。 　　交叉換腎雙方都曾存疑慮 　　就在雙方都在等待合適腎源的時候，一個偶然的機遇將這兩個家庭拉到了一起。在常德市腎病協(xié)會會長周小華的聯(lián)系下，兩家人的血型

5、全部送到廣州某三甲醫(yī)院來進行匹配檢測，一個驚人的結果讓之后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該院潘光輝教授的心里產生，受捐者何一文的血型是O型，其父親捐獻者何大兵的血型是A型；受捐者何志剛的血型是A型，其表哥捐獻者史道紅的血型是O型，如果能交叉互換一下，這不就是一個最好的匹配結果了嗎！經過進一步的檢測合適，如果按照之前相映的血型匹配結果，如果可以互換捐贈，將是一個可以稱為“絕配”的選擇。 　　然而當常德市腎病協(xié)會會長周小華把這個消息和想法轉達給兩個家庭后，反對立刻響起?！拔业哪I可以捐給你，但絕對不可以捐給別人”何志剛的表哥史道紅首先提出了這樣的異議，而史道紅的想法也同時出現(xiàn)在何一文的家里。 　　原本柳暗花明

6、的機會在這一刻蒙上了一層陰影。為此，何志剛多次對表哥史道紅進行勸說，“你救了她就等于是救了我，這樣交換的結果比你直接提供給我的效果要好得多，這是一個對雙方都好的辦法”，在何志剛苦口婆心的勸說之下，表哥史道紅終于漸漸想通。另一邊何一文的爸爸為了能挽救女兒的生命傳來話，“只要配得上，我、孩子她媽、她爺爺?shù)哪I隨便你們選。”。 　　家庭交叉捐腎 我國已有先例 　　據(jù)了解，家庭之間交叉捐腎在我國并非沒有先例。2006年4月，武漢就有兩對夫妻成功實現(xiàn)了交叉捐腎。而在2007年5月1日《器官移植條例》實施后，武漢同濟醫(yī)院、廣州軍區(qū)第二總醫(yī)院以及解放軍153醫(yī)院也分別在符合《條例》相關規(guī)定的情況下進行了5

7、例的親情交換器官移植手術。 　　我國第一例家庭交換器官移植手術是2006年4月在武漢同濟醫(yī)院進行的。當時，吳正同、李翠英夫婦和李傳俊、鐘立珍夫婦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來到同濟醫(yī)院。同濟醫(yī)院器官移植研究所發(fā)現(xiàn)，原來吳正同的血型正好和李傳俊相配。在研究所的協(xié)調下，吳正同同意捐腎給李傳俊，而鐘立珍與李翠英也配型成功，于是，兩對夫妻達成交叉捐腎的協(xié)議，手術的成功讓兩個家庭同時獲救。 　　這邊不能手術，只能去別的地方 　　12月16日，兩家人終于踏上南下廣州的火車。經過近一個星期的休息與檢查，4名捐贈與受受捐者都已經把狀態(tài)調整好，就等待著手術日期的確定。然而就在這時卻傳來了因為醫(yī)院倫理委員會未能通過，手

8、術將被暫緩的消息。 　　手術遭否決 患者很無奈 　　昨日，記者來到位于醫(yī)院器官移植中心7樓的病房外，剛好看到何志剛脫下病號服走到大廳的窗前向外深深吸了一口氣。面對記者，何志剛難掩心中失望的神情。聽到這個消息，兩個家庭所有的人瞬間仿佛被推進了一個冰窖，這也就意味著誰也不知道何時能有準確的答復進行手術，但時間不等人，兩名患者都是等待著馬上進行手術以挽救生命。 　　“我想不通，為什么不允許我們之間進行手術，我們可不是光憑嘴說，老家那邊居委會、派出所都給我們開出了相關的證明，這些難道不是法律證明嗎？”何志剛表示不滿，“現(xiàn)在兩家人都是等著做手術來救命，無論從什么角度來說，對于兩名患者來說，移都要比

9、不移好，這也是兩家人都同意的。至于手術后是不是可能出現(xiàn)相關的問題，我們現(xiàn)在根本就沒想過這個方面，因為之后的問題誰都不可能預料，就像買東西，誰都可能買到次品，但之前不可能全部預測到啊！” 　　“如果真的這邊無法進行手術，那我們只能選擇去別的地方進行。”說到這，何志剛顯得十分的無奈。 高額費用兩家無力承擔 　　對于現(xiàn)在所面臨的情況，兩個家庭都已經是一籌莫展，因為如果手術不能盡快順利進行，在廣州這邊醫(yī)院多呆一天，就會增添一大筆費用支出，這對兩個家庭來說都是難以承受的。何志剛說，自己和妻子都是靠在外面做點小生意為生，之前治療做血液透析已經花費了很多錢，這次過來家里還從外面借了一些錢，但現(xiàn)在兩天一

10、次的透析就要1700多，病房的床位費每天又是400多元，每天近1000多元的花費真的很難長期承擔，現(xiàn)在家里人和陪同來的常德市腎病協(xié)會會長周小華都只能一起住在病房里面節(jié)省開支。與此同時何一文的家庭就更加困難，家住農村的他們?yōu)榱私o小文治病已經花光家里所有積蓄，這次過來還是靠常德晚報及常德市腎病協(xié)會與社會募捐而來的錢款支持。 　　據(jù)了解，目前兩人如果進行手術，尚存在數(shù)萬元的缺口，期待著熱心人士伸出愛心之手的幫助。 　　“我想不通，為什么不允許我們之間進行手術，我們可不是光憑嘴說，老家那邊居委會、派出所都給我們開出了相關的證明，這些難道不是法律證明嗎？” 　　“現(xiàn)在兩家人都是等著做手術來救命，無

11、論從什么角度來說，對于兩名患者來說，移都要比不移好，這也是兩家人都同意的?！? 　　“如果真的這邊無法進行手術，那我們只能選擇去別的地方進行。” 　　——患者何志剛 　　衛(wèi)生廳：不能因特例而違規(guī) 　　廣東省衛(wèi)生廳目前還沒接到醫(yī)院發(fā)來的請求 專家認為此類手術需謹慎 　　如果要進行《條例》規(guī)定的活體器官捐獻人以外的移植，移植請求將上報醫(yī)院的倫理委員會，通過后再上報給衛(wèi)生廳，有時需再上報給衛(wèi)生部。廣東省衛(wèi)生廳副廳長廖新波透露，目前衛(wèi)生廳沒有接到醫(yī)院發(fā)來的請求，只是有一個關于事件經過始末的情況說明。他表示，“雖然很巧，但是我們不可能為了巧遇而違規(guī)”。 　　可否一方先手術另一方等待？ 　　中

12、華器官移植學會副主任陳忠華指出，交叉捐獻是極其復雜的社會問題，涉及醫(yī)學、倫理、法律。倫理學原則強調無傷害論，盡量保護一方。另一個原則是完全沒有別的辦法才做?！皼]有必要為了交叉而交叉，既然何志剛與表哥史道紅之間可以移植，那么就應該讓他們先移植，讓何一文繼續(xù)等待尸體器官。”他解釋，有資料表明，腎病患者血液透析的治療方案，在生活質量、壽命等方面，并不比器官移植差。腎移植不是唯一的出路，腎移植本身也有一定風險。在有腎源的條件下是一個治療腎病的好方式，但是沒有的情況下可以采取血液透析，而且，親屬的活體腎也并不是器官的唯一來源。 　　倫理學家：只要不違法就可以修改 　　針對兩家人的“巧合”，廣州醫(yī)學院

13、醫(yī)學倫理學專家李幸民教授指出，單從這一個案來說，應該沒有對法律和倫理有非難的地方，“憲法規(guī)定要維護人類生命和健康，而《條例》雖然規(guī)定不能進行非血緣和家庭的活體器官供應，兩家人的做法雖然與《條例》不符，卻并沒有違反憲法。”他解釋，只要不違反憲法，這個法規(guī)可以隨著社會經濟的發(fā)展去修改。 　　“不是親人的器官，有潛在的商業(yè)化隱患，交易、買賣器官有可能出現(xiàn)。”廣州醫(yī)學院醫(yī)學倫理學專家李幸民教授指出，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條例》才對活體移植的供體有了嚴格限制。 　　器官移植專家：此種手術需謹慎 　　《條例》雖然明確規(guī)定了非血緣和家庭關系不能進行器官移植。但是，對于這種“有條件的非親屬移植”，《條例》

14、和其他法律沒有支持也沒有反對。“有對等的交換是一個特例，但法律目前還不完善，也沒細化，最終的解釋在衛(wèi)生部?！敝腥A器官移植學會副主任陳忠華指出。 　　他同時指出，在中國醫(yī)患糾紛多的情況下，進行此種手術需要非常謹慎?！八麄兘⒃诮粨Q的前提下，而兩個供體的腎不可能是絕對的平等。兩家之間會否產生矛盾，這個矛盾由誰負責？”陳忠華教授進一步指出，如果出現(xiàn)兩個患者效果不同時，差的一方是需要效果好的一方還錢，還是還腎？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要進行手術，醫(yī)生讓患者及患者家屬的知情同意項將做得更復雜、詳細。 　　供體腎質量可能不同 兩家人或“交易不等” 　　對于何一文和何志剛兩家的情況，中山大學附屬第一醫(yī)

15、院腎臟移植科主任陳立中認為，從一個臨床醫(yī)生的角度來說，醫(yī)院和醫(yī)生將承擔很大的風險。因為，如果做了手術，術后出現(xiàn)排斥、并發(fā)癥、手術失敗，甚至死亡，醫(yī)生比按照正常程序做手術的風險將大很多?！暗谝?，法律沒有規(guī)定；第二，兩家人看似平等的‘交易’，但是實際是不平等的，兩個供體腎的質量可能是不同的。”陳立中說，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醫(yī)院遇到非血緣和家庭關系的移植，就謹慎很多。 　　據(jù)他介紹，今年，中山一院也遇到了大約4例非血緣和家庭的活體器官捐獻。一個是保姆捐獻給主人，因在主人家工作了近10年，產生感情，于是將與主人相匹配的腎臟捐獻給主人，醫(yī)院上報給衛(wèi)生部門后，沒有得到批準，手術被擱淺。另一名需腎臟移植的患

16、者其嫂子的腎臟與她相匹配，嫂子和雙方家長也愿意捐獻一個腎臟給小姑子，“但是，我們得知小姑子的哥哥，也就是其嫂子的丈夫，已經去世了。嫂子和小姑子之間的家庭關系也就不存在了，所以手術在上報給衛(wèi)生部門后也最終被禁止?！迸c之相對應的是，一名嫂子捐腎臟給小叔子，雙方父母同意，嫂子的丈夫即小叔子的哥哥也同意后，活體捐獻腎臟手術得以進行。 　　《人體器官移植條例》 　　今年5月1日國務院頒布《人體器官移植條例》所有人體器官移植手術都必須嚴格遵照《條例》中的規(guī)定，同時還必須獲得由醫(yī)學、法學、論理學等方面專家組成的倫理委員會的審查，獲得批準才能實施手術。 　　《條例》規(guī)定：活體器官移植的接受人限于活體器官

17、捐獻人的配偶、直系血親或者三代以內旁系血親，或者有證據(jù)證明活體器官接收人與捐獻人存在因幫扶等形成親情關系。 　　倫理委員會 　　《條例》除了對從事器官移植的醫(yī)療機構作出了技術、設備、管理制度等資質上的嚴格規(guī)定外，還明確要求從事人體器官移植的醫(yī)療機構必須具有由醫(yī)學、法學、倫理學等方面專家組成的人體器官移植技術臨床應用與倫理委員會，該委員會中從事人體器官移植的醫(yī)學專家不超過委員人數(shù)的1/4。 　　倫理委員會在收到摘取人體器官審查申請后，應當對下列事項進行審查，并出具同意或者不同意的書面意見： 　　(一)人體器官捐獻人的捐獻意愿是否真實； 　　(二)有無買賣或者變相買賣人體器官的情形；

18、　　(三)人體器官的配型和接收人的適應癥是否符合倫理原則和人體器官移植技術管理規(guī)范。 　　經2/3以上委員同意，人體器官移植技術臨床應用與倫理委員會方可出具同意摘取人體器官的書面意見。 交叉換腎?？诔晒嵤?海南衛(wèi)生廳介入事件調查 前不久湖南常德有2名尿毒癥患者家庭腎源提供者，為了挽救親人的生命決定交叉換腎，廣州醫(yī)學院第二附屬醫(yī)院以違背我國去年5月開始實施的人體器官移植條例規(guī)定為由，拒絕為2名患者提供手術，就在兩個家庭幾乎絕望的時候一個好消息傳來，海南省農墾總局醫(yī)院決定承擔風險，1月7號交叉換腎移植手術開始進行。1月7日，從早上8時直到下午2點左右，經過了近7個小時的緊張手術

19、，曾被廣泛關注的2個家庭之間的交叉換腎手術順利完成，何志剛的表哥史道紅捐獻給了何一文，而何一文的爸爸何大兵捐腎給了何志剛，目前接受腎移植的何一文何志剛還在重癥監(jiān)護室觀察，2人均益在手術20小時后排出了6千毫升尿液，兩個捐腎者情況均良好，這意味著，手術已經取得了圓滿成功，在采訪中記者幾次試圖和病人的家屬溝通情況，但都被拒絕了，在此前他們不停地尋找能夠換腎的醫(yī)院，兩家人從湖南常德南下到廣州海南，大量媒體關注和不斷遭到醫(yī)院的拒絕，這其中尿毒癥患者和家人經受的煎熬可想而知。其實，在這個事件中，面臨壓力的不只有患者和家屬，壓力更大的還有海南省農墾總局醫(yī)院，畢竟，他們要做的這組交叉換腎手術受到了媒體和社會

20、的廣泛關注，醫(yī)院也顯得格外慎重。這個結果就廣州某醫(yī)院截然相反，與會委員一直認為兩個家庭交叉換腎不存在買賣關系，從法規(guī)上也沒有明文禁止這種情況，海南省農墾總局從全鎮(zhèn)長泌尿外科主任醫(yī)師肖勁竹在這次換腎手術中也親自帶頭實施手術，他沒有接受記者的采訪但是在電話中卻與記者進行了長時間的溝通，肖院長認為，他們所做的僅僅是從病人的角度出發(fā)，滿足了病人提出的合理合規(guī)的要求，一切為了病人、為了病人的一切，當然，更關鍵的是醫(yī)院認為兩家已經形成了自愿捐腎的幫扶關系，符合相關法規(guī)條件，為了這組交叉換腎手術受到煎熬的，不僅僅是病人家屬和醫(yī)院，周小華——湖南常德腎病協(xié)會會長，自始至終都在參與努力促成兩家交叉換腎工作，在經歷了20多天的湖南、廣東、海南之行后，他感慨良多。手術成功讓2個病危的生命得以延續(xù)，原本素不相識的兩家人如今成為親人，在欣喜之余圍繞這一事件的法律思考和爭論并沒有結束，同時引發(fā)了人們對生命倫理和法律權衡關注，同樣交叉換腎，廣東的醫(yī)院認為違規(guī)選擇了拒絕，而海南農墾總局醫(yī)院確認為完全合法實施手術挽救生命，面對不同的選擇國家衛(wèi)生主管部門會如何處理我們也將繼續(xù)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