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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阿 Q正傳》的人物分析
楊瑩
在文學(xué)巨匠魯迅先生為我們留下的巨大文化遺產(chǎn)中, 《阿
Q 正傳》無疑是最杰出的作品。它不僅代表了中國現(xiàn)代小說的最高成就,吸引了一代代讀者和研究者,產(chǎn)生了最為廣泛深遠的影響,而且為后人留下了說不完的話題,悟不盡的啟
示?!栋?Q 正傳》以辛亥革命前后的中國社會現(xiàn)實為背景,
從農(nóng)村鄉(xiāng)鎮(zhèn)的角度反映了這場革命的全過程,因此, 《阿 Q 正傳》與辛亥革命歷來就是人們討論的重要問題之一。近些
年 來,有關(guān)的一些觀點提得頗為尖銳, 促使筆者也有此思考
和想法,現(xiàn)不避淺陋,略述一、二, 與各位共勉
2、,希望能夠有助于正確理解和發(fā)掘《阿 Q 正傳》的深意和價值。
一
首先談?wù)劇栋?Q 正傳》是否直接表現(xiàn)了辛亥革命的問題,
這是諸多有關(guān)分歧的起點。 《阿 Q 正傳》發(fā)表之初,沈雁
冰、周作人等人都強調(diào)了魯迅的改造國民性思想,從啟蒙主
義的角度正確地分析了《阿 Q 正傳》和阿 Q 典型的意義,阿
Q 被充分地現(xiàn)實化和生活化 ,但他們沒有深入地探討小說所
揭示的國民性弱點與中國革命的現(xiàn)實關(guān)系。
在以后的歲月里,
中國社會一直處在民族斗爭和階級斗爭的激流中,階級觀點
在社會意識中不斷地被強化
3、。新中國成立后雖然形勢已經(jīng)改
變,但當時的路線和政策仍然堅持“以階級斗爭為綱” 。在這
種背景下,人們更重視《阿 Q 正傳》所反映的農(nóng)民問題和辛
亥革命問題,將改造國民性與教育農(nóng)民和總結(jié)辛亥革命的經(jīng)
驗教訓(xùn)聯(lián)系起來,如強調(diào)阿 Q 作為農(nóng)民或落后農(nóng)民的階級本
質(zhì),提出阿 Q 的革命性和辛亥革命脫離群眾等問題。八十年
代通過對文革的反思,反封建思想革命“研究系統(tǒng)”以批判
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否定了以前的所謂社會政治革命研究系統(tǒng),更
強調(diào)魯迅小說的改造國民性主題,認為魯迅小說只是反封建
思想革命的一面鏡子, 《
4、阿 Q 正傳》的思想意義和藝術(shù)價值
也就定位在反封建思想革命上。但是魯迅小說包括《阿 Q 正
傳》對于社會政治革命是否真的沒有直接表現(xiàn),它只是從思
想革命的鏡子中“折射”出來的呢 ?當時對此進行了激烈的爭
論,今天回過頭來看 ,我覺得這仍然還是可以討論的。
我認為,魯迅并沒有把政治革命和思想革命對立起來,魯迅小說也沒有只表現(xiàn)思想革命不表現(xiàn)政治革命,相反,他
對社會政治革命有非常敏銳、 深刻和獨到的認識, 具體到《阿
Q 正傳》來看更是如此 。
小說開頭就為我們描繪了一幅舊中國的黑暗現(xiàn)實圖,揭示了辛亥革命發(fā)生的歷史必
5、然性和它的巨大歷史作用。在未莊社會中,趙太爺、錢太爺、假洋鬼子等組成了一個具有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雙重標記的統(tǒng)治集團,在政治上和思想上
對下層人民實行專制統(tǒng)治 ;而阿 Q、王胡、小 D 等窮人則過
著毫無政治權(quán)利的生活,連飲食男女等人的基本權(quán)利和本能
要求也被剝奪,“不準姓趙” 事件、“戀愛的悲劇”“生計問題”都十分典型而尖銳地揭示了半封建半殖民地舊中國人民所受
的沉重壓迫和剝削。他們不起來反抗將沒有任何出路,辛亥革命正是在這種歷史背景和現(xiàn)實條件下不可避免地爆發(fā)的。不管魯迅是否運用了社會科學(xué)的理論來指導(dǎo)自己的創(chuàng)作,他對生活的描寫和歷史規(guī)律的
6、揭示是準確而深刻的。
魯迅在小說中也充分肯定了辛亥革命的偉大歷史作用,真實地表現(xiàn)了它對幾千年封建主義統(tǒng)治的巨大沖擊。那塊供在古庵里的皇帝“萬歲萬萬歲”的龍牌雖然是被假洋鬼子趙秀才砸掉的,但他們畢竟是趁了辛亥革命的浪潮。更具實質(zhì)意義的是城里那個百里聞名的舉人老爺?shù)暮ε拢锩黄饋硭挖s緊轉(zhuǎn)移財產(chǎn),準備逃難。作為地方封建勢力的代表人物趙太爺錢太爺之流更是一反常態(tài),驚慌失措,惶惶不可終
日。讀著“趙太爺怯怯的迎著低風的叫”阿 Q 為“老 Q”的情景,我們不禁有點象阿 Q 那樣“舒服得如六月里喝了雪水” ,“說不出的新鮮而且高興。 ”如果這場革命能夠繼續(xù)深入下
去,中國的面貌
7、就可以得到改變,中國革命的進程將會大大縮短。
二
既然魯迅在 《阿 Q 正傳》中不僅表現(xiàn)了思想革命的主旨,而且關(guān)注了政治革命諸方面的重大問題;那么,他對辛亥革
命的總結(jié),也就是小說對辛亥革命的具體表現(xiàn),就不限于某
一端,而是全面的,并且在我看來還是辯證的,他同時思考了物質(zhì)與精神,革命與群眾,以及與革命相關(guān)的各個階級、階層在革命中的地位和作用。
作為一個偉大的啟蒙主義思想家和現(xiàn)實主義文學(xué)大師,魯迅最為關(guān)注的是群眾的覺悟和他們對革命的態(tài)度。他經(jīng)歷了紹興光復(fù)的全過程,看到了革命是怎樣很快就從勝利走向失敗的。他痛感缺乏群眾的理解和支持,
8、沒有造成農(nóng)村的大變動,是辛亥革命存在的最根本的問題,失敗的根本原因。相反,革命的敵人封建勢力卻異常強大、頑固和狡詐,這也
是導(dǎo)致辛亥革命失敗的重要原因。在《阿 Q 正傳》中,從城里的白舉人、知縣、把總到未莊的趙太爺、秀才、假洋鬼子
等封建勢力的代表人物,都更富有反革命的經(jīng)驗,更善于變化和鉆營。舉人一聞革命風聲,馬上向鄉(xiāng)下轉(zhuǎn)移財產(chǎn),并和
趙太爺攀了“轉(zhuǎn)折親” ,以應(yīng)付時局。昔日不準阿 Q 姓趙的趙太爺在革命起來后立即改變了態(tài)度。 “歷來不相能” 的假洋鬼子和趙秀才在看準形勢后也 “相約去革命” 。他們到靜修庵打了老尼姑,砸了“皇帝萬歲萬萬歲”的龍牌,偷走了宣德
9、
爐,又很快進城買到了“柿油黨”的銀桃子,用欺騙手段和革命黨拉上了關(guān)系。城里的知縣、把總等都已改頭換面,做了“革命黨” 。就這樣,新舊軍閥官僚、封建遺老遺少很快勾結(jié)在一起,鉆進了革命陣營。當他們一旦攫取了權(quán)力,立刻撕下了偽裝的面紗,露出本來的面目,實行更公開的封建暴
力統(tǒng)治,反過來不準貧苦的阿 Q 革命,還誣陷阿搶劫者,拿阿 Q 來“殺一儆百” 。他們還向佃戶父欠下來的陳租” ,把還不起租子的農(nóng)民投進監(jiān)獄,倒算。他們作威作福,仍然騎在勞動人民頭上。
Q 為強盜、
“追繳他祖
大搞反攻
總之,《阿 Q 正傳》
10、通過生動的藝術(shù)形象和真實的歷史
畫面,深刻地揭示了:無論在政治上還是在思想上,辛亥革
命都沒有觸動封建宗法制度的基礎(chǔ),封建勢力仍然是那么猖
獗,人民群眾仍然是那么愚昧, “中國固有的精神文明其實并
未被共和二字所埋沒,只有滿人已經(jīng)退席,和先前稍不同。 ” 因此我們說,魯迅當時作為一個徹底的革命民主主義者,對
資產(chǎn)階級及其所領(lǐng)導(dǎo)的革命運動的認識是清醒的,全面的,深刻的。
三
魯迅又是怎樣表現(xiàn)阿 Q 的革命的呢 ?這是一個歧見更多
爭論更為激烈的問題,也是近些年來阿 Q 最遭異議之點。不少人認為,阿 Q 革命就是為了使自
11、己成為剝削者壓迫者,他要進行空前的大屠殺,建立空前殘暴的政權(quán),是比趙太爺還
壞的兇殘的劊子手,封建主義的代表,黑暗的化身。然而讀了那些以譴責阿 Q 為快的文章,不免使人感到,它是否把阿 Q 抬得太高、太政治化了呢 ?它所描摹出來的形象,是否還是
魯迅小說中的那個“三十歲左右,樣子平平常常,有農(nóng)民式
的質(zhì)樸,愚蠢,但也很沾了些游手之徒的狡猾” ,從洋車夫和
小 夫中里面可以找出他的影子來的阿 Q 呢 ? 迅 , 他
筆下的阿 Q 是必然要“革命”的。曾 有人 ,從前那 落后的阿 Q 忽然要做起革命黨來,似乎是不可思 的,至少在
12、
人格上是兩個。 迅卻明確地回答,阿
Q 要做革命黨是“不
免 生”的,他 : “據(jù)我 意思,中國倘不革命,阿
Q 便
不做,既然革命就會做的。我的阿
Q 的命運,也只能如此,
人格也恐怕并不是兩個??此后倘再有改革,我相信 會有
阿 Q 似的革命黨出 。 ”有人 迅的 是 阿
Q 革命
的 底否定,也是 后來所有 民革命的
否定,因 阿 Q
的革命就是前面所 的那種空前殘暴的大屠 。筆者 ,
兩種 點都未必符合 迅的本意。 迅既沒有把阿
Q 作
民革命效仿的榜 ,也沒有把阿
Q 想象得那么兇殘。他
落后群眾“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
13、感情 度是最集中最
烈地體 在 阿 Q 形象的 造上的。
客 地理解,上面那段 第一體 了 迅 阿
Q 性格的
準確把握。象阿 Q 比一般 民 掛少、 擔 、不安份
又 比 復(fù) 、 比 多、 流浪性的 村無 者,向來都是 村中最活 的分子,最容易卷入社會 的力量,
何況阿 Q 是那么好奇和喜 趕 呢 ?而在革命 程中, 如何正確 待、引 、改造 種人,使他 成 革命的力量而不是破壞的因素,就是 者的 任和 了。我想,
是 迅在作品中所 予我 的暗示。第二,阿 Q 已 蓄
了許多不平和怨憤,可
14、惜平時沒有辦法
(無力 )發(fā)泄 ,一旦有
了“革這伙媽的命”的機會,他必然會本能地跳出來進行報
復(fù),所以他要做革
命黨是“不免發(fā)生的” ,無論是過去、現(xiàn)
在或?qū)?,只要有革命的話。如何將這種盲目報復(fù)轉(zhuǎn)變?yōu)檎?
正的反抗,從個人自發(fā)的反抗走向階級的斗爭,對于阿
Q 來
說還路途十分遙遠。但這也正是阿
Q 的希望之所在,所以魯
迅對阿 Q 的行為在總體否定之中亦有所肯定
,如阿 Q 尋找
革命黨是那么糊涂幼稚卻也是那么急切和真誠。第三,魯迅
將“革命”和 “革命黨”這些名詞用之于其實并無共同之處
的阿 Q,實際也是借用或模擬當時的時髦語言來諷刺阿
15、
Q 的
革命和辛亥革命中出現(xiàn)的種種怪異現(xiàn)象,從而警示人們?nèi)フJ
真反思革命的經(jīng)驗教訓(xùn)。這就是阿
Q 的革命的真正意義之所
在。因為阿 Q 對于辛亥革命終于是沒有由好奇變成參與,幻
想變成行動,盲目變成自覺,還糊里糊涂地成了革命的犧牲
品,這不能不令人痛心和深思。
魯迅寫阿 Q 是為了否定阿
Q,
寫阿 Q 革命也是為了否定阿
Q 革命, 阿 Q 典型正是在這種
否定之中站立起來的。但我們不能從魯迅對阿
Q 革命的否定
而推論到對所有農(nóng)民革命的否定,對一切革命的否定。所以
象阿 Q 似的在趙太爺父子的大竹杠和假洋鬼子的哭喪棒下只
是忍痛挨
16、打完事,魯迅是非常失望和不滿的,既哀其不幸,
又怒其不爭。相反,魯迅對假洋鬼子
、趙秀才之流投機革命
給予了辛辣的嘲諷和譴責,揭露了他們陰險、詭詐、卑劣、
丑惡 的嘴臉,鮮明地表達了與對阿 Q 不同的愛憎感情。魯
迅也看到了農(nóng)民階級的弱點,看到了農(nóng)民革命的黑暗面,看到了農(nóng)民革命不能突破“歷史循環(huán)”所造成的悲劇。所以他非常反感張獻忠那樣亂殺人,并具體分析了張獻忠因絕望而殺人的變態(tài)心理。而在資產(chǎn)階級民主革命中,群眾卻仍然停
留在農(nóng)民造反的認識水平上, 竟把革命黨視作 “長毛”或 “白盔白甲”,阿 Q 所抱的仍然不過是幾千年來農(nóng)民階級所
17、幻想
的“威福、子女、玉帛 ”,以及強烈的報復(fù)性和極端的盲目性,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我要什么就是什么,我喜歡誰就是誰?!边@不禁令人產(chǎn)生象對張獻忠那樣的恐懼。但是,阿
Q 一定會成為張獻忠嗎 ?或者如有的論者所說, 一定比趙太爺還兇殘嗎 ?回答是有可能, 但沒有必然性。 首先阿 Q 的時代畢竟已經(jīng)不同于張獻忠的時代,他沒有必然一定重復(fù)張獻忠或
朱元璋的道路,后來的袁世凱稱帝、張勛復(fù)辟都從反面證明
了這一點。魯迅也并沒有由張獻忠就推斷一切農(nóng)民革命都亂
殺人。通讀《魯迅全集》 ,我們看到魯迅主要是憤怒地譴責歷
代反動統(tǒng)治者肆意殺戮人民的殘
18、暴罪行,對人民群眾卻嫌其
反抗斗爭不夠。其次更重要的是,從阿
Q 的性格來看,也不
存在這種必然性。因為我們不會忘記,阿
Q 是以精神勝利法
為自己言行的基本指導(dǎo)思想的,他的“革命暢想曲”并非什
么真正的“行動”綱領(lǐng),除了體現(xiàn)出他的小生產(chǎn)者意識和農(nóng)
民革命思想外,更主要的是他的阿 Q 性的反映,除了取得眼
前的生活利益和精神上的勝利,實際上其他一切他都不屑去思索,不屑去真正實行的,所以他一覺睡過后,第二天“便
想不起什么來” ,等他忽而有了主意的時候, 并不去進攻他判
19、
定該死的趙太爺、秀才、假洋鬼子或小 D 、王胡,卻先到靜
修庵去尋事。而他在假洋鬼子不準革命、走投無路時,竟然“想立刻放下辮子來” 以示“報復(fù)”,甚至 想:“不準我造反,
只準你造反 ?媽媽的假洋鬼子——好,你造反 ! 造反是殺頭的罪名, 我總要告你一狀, 看你抓進縣里去殺頭——滿門抄斬——嚓 ! 嚓 !”這是多么愚蠢可笑呵 !可見阿 Q 的革命實際上是他的精神勝利法的表現(xiàn)和新發(fā)展,是他對社會變革的一種
病態(tài)反應(yīng)。魯迅對阿 Q 革命的否定,不在于要人們警惕阿 Q
一旦上臺會比趙太爺還兇殘這樣一 種政治目的, 而在于暴露
阿 Q 對革命的糊
20、涂認識,痛惜他在關(guān)系自己生死存亡的問題上 還是那么一副阿 Q 相,不放棄他那精神勝利法的思想方法和邏輯,揭示精神勝利法對他的毒害之深。所以魯迅的歸
結(jié)還是在 “人學(xué)” 上,在改造國民性上, 我們大可不必把阿 Q
的革命渲染得那么可怕。再次,即使從人學(xué)的觀點來看阿
準備對同類大肆殺戮的不“ 人”之學(xué),也難以肯定阿 Q
趙太爺更兇殘,阿 Q 上臺會是空前大屠殺大掃蕩,因為他們
不是站在同一個“平臺”上。趙太爺早已成了統(tǒng)治者,紳士,
掌握著生死予奪之權(quán),對 阿 Q 們可以任其好惡自由地施以
Q
比
21、
王道或霸道, 如他可以鎮(zhèn)壓阿 Q 向吳媽求愛, 可以打阿 Q 的
嘴巴不準阿 Q 姓趙,也可以晚上特許點燈叫阿
Q 加班舂米,
教導(dǎo)兒子不必驅(qū)逐“不吃窩下食”的阿
Q。但他所代表的那
個階級在“取而代之”時,是父母兄弟也殺過,并無多少紳
士風度的。翻開歷史,歷代封建王朝有多少宮廷傾軋呵。顧
名思義,所謂“報復(fù)”
是有前因才有后果的。在未莊除了小
尼姑外,誰都可以欺負阿
Q。趙太爺父子、假洋鬼子不用說,
連小 D 也搶過他的飯碗 (阿 Q 認為 )并和他演過一場龍卷斗,
王胡在捉虱比賽中也贏了他,所以阿
Q 判定他們都是先該死
的對象。
22、這雖然是不分敵我,盲目報復(fù),但也還是有一定針
對性,不是什么人都殺,何況他并無真正的行動呢
?另外,認
為阿 Q 只有在政治經(jīng)濟的轉(zhuǎn)型和變革中才能改變悲慘的命運,過上幸福的生活,而不應(yīng)該搞什么反抗和革命,并指責魯迅后期轉(zhuǎn)向共產(chǎn)主義,主張階級斗爭和暴力革命是走入誤區(qū),這恐怕是忘記了人類社會迄今所走過的歷程,也不知道
阿 Q 挨秀才的大竹杠和假洋鬼子的哭喪 棒是什么滋味,和
他為什么要去偷蘿卜。 照此邏輯, 如果將來世界真的大同了,什么斯 巴達克起義呀, 陳勝吳廣造反呀, 法國人民沖破巴士
底獄呀,阿芙樂爾炮轟冬宮呀,以 及二萬五千里長征,八年抗戰(zhàn)等等,后人會不會說:過去的人為什么要吃那么多苦,
流 那么多血,死那么多生命呀 ?他們就不懂得牛奶會有的,
面包也會有的,世界總是要實 現(xiàn)大同的嗎 ?因此我們大可不必將阿 Q 的革命渲染得那么恐怖,把一切罪惡都歸之于阿
Q ,這樣“回到魯迅”恐怕是離開魯迅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