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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版簡析秦漢時期“重農抑商”思想的表現(xiàn)及其影響匯編
摘 要 “重農抑商”思想是中國古代封建社會長期奉行的基本經濟思想,自先秦時期產生到秦漢時期確立,其貫穿于中國兩千多年的封建社會中,成為中國歷代王朝所奉行的基本思想政策,對中國古代社會的發(fā)展產生了深刻久遠的影響。本文主要分析一下秦漢時期“重農抑商”思想的主張和措施,同時簡要分析一下秦漢時期的“重農抑商”思想對我國社會所帶來的影響。
關鍵詞 重農抑商 重本抑末 表現(xiàn) 影響
作者簡介:王浩,河北大學歷史學院專門史專業(yè)碩士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B232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ki.
2、1009-0592.202x.09.106
一、簡述秦漢時期的“重農抑商”思想的表現(xiàn)及措施
“重農抑商”亦稱“重本抑末”、“農本工商末”等,主要指以農為本、重視農業(yè)、發(fā)展農業(yè),同時限制工商業(yè)發(fā)展。其首倡于戰(zhàn)國中期的商鞅,發(fā)展于秦朝,完成于漢朝,結束于清末。①
公元前356年,法家思想家商鞅在秦孝公的支持下開始在秦國推行變法,史稱“商鞅變法”。商鞅變法是秦國由弱到強的轉折點,其變法的重要內容之一便是“重農抑商”,“僇力本業(yè),耕織致粟帛多者復其身。事末利及怠而貧者,舉以為收孥”,下令更好從事農事者可免除賦稅,而從事工商業(yè)而貧窮者,則把他們妻子罰為官奴。商鞅認為“
3、國之所以興者,農戰(zhàn)也”,“圣人知治國之要,故令民歸心于農。歸心于農,則民樸而可正也,紛紛則易使也,信可以守戰(zhàn)也。”同時加重商人賦稅,“貴酒肉之價,重其租,令十倍其樸”,這樣的話商人減少了,則“農不能喜酣奭,大臣不為荒飽。商賈少,則上不費粟。民不能喜酣奭,則農不慢。大臣不荒,則國事不稽,主無過舉?!苯股倘诉M行糧食買賣,“商不得糴,則多歲不加樂。多歲不加樂,則饑歲無裕利。無裕利,則商怯;商怯,則欲農?!彼?,主張“重農抑商”政策并實行者,“實自商鞅始”,此后農為“本富”,商為“末富”,即“崇本抑末”思想,逐漸成為中國流行的經濟思想。
公元前221年,秦王嬴政“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周而
4、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zhí)棰拊以鞭笞天下”,“以四海養(yǎng)”,“天下之士,斐然向風”,建立起我國歷史上第一個統(tǒng)一的封建專制主義的多民族國家。秦始皇推崇法家韓非子的思想,他繼續(xù)推行“重農抑商”的政策,認為實行“上農除末”,則能“黔首是富”。秦始皇“發(fā)諸嘗逋亡人、贅婿、賈人略取陸梁地,為桂林、象郡、南海,以適(通謫)遣戍”,他征發(fā)逃跑的罪犯、贅婿和商人去打仗,并且在征發(fā)有罪的人前去戍邊(即謫戍)時,“先發(fā)吏有謫及贅婿、賈人,后以嘗有市籍者,又后以大父母、父母嘗有市籍者,后入閭,取其左”,把商人和罪犯看成一類人,貶低商人的地位。
西漢初年,統(tǒng)治者實行輕徭薄賦、與民休息,他們非常重視農業(yè)發(fā)展,
5、同時也繼續(xù)“抑商”。漢高祖時實行“十五稅一”的寬松的田租稅率;至漢文帝時減為“三十稅一”,且前十三年還免去全部田租;漢景帝時也實行“三十稅一”的稅率,由此此項稅率成為漢朝的定制。漢景帝多次說道“農,天下之本,其開籍田,朕親率耕,以給宗廟粢盛”、“農,天下之本,務莫大焉。今勤身從事而有租稅之賦,是為本末者毋以異,其於勸農之道未”,他認為農民和商賈同出租賦是本末一樣,是不符合重農政策的?!稗r,天下之大本也,民所恃以生也,而民或不務本而事末,故生不遂。朕憂其然,故今茲親率群臣農以勸之。其賜天下民今年田租之半”,他擔憂人民不認真務農而去經商,所以勸勉人民務農并減免田租。漢景帝也說道:“農,天下之本也”
6、,“間歲或不登,意為末者眾,農民寡也”,把糧食收成不好認為是經商人多而務農人少的原因,所以“其令郡國務勸農桑,益種樹,可得衣食物”,并且他也“朕親耕,后親桑,以奉宗廟粢盛、祭服,為天下先”,“欲天下務農蠶”,體現(xiàn)出其重農主張。在重農同時亦輕視和抑制工商業(yè)的發(fā)展,漢高祖“令賈人不得衣絲乘車,重租稅以困辱之”,呂后時仍“市井之子孫亦不得仕宦為吏”,經商被視為下賤職業(yè)。
西漢初年的著名思想家賈誼提倡“重農抑商”,他對當時“皆背本趨末”的現(xiàn)象不滿,他認為“不耕而多食農人之食,是天下之所以困貧而不足也。故以末予民,民大貧;以本予民,民大富”,而“夫奇巧末技商販游食之民”貪圖享樂,生活奢侈浪費
7、,“即遇兇旱,必先困窮迫身,則苦饑甚焉”,所以“今驅民而歸之農,皆著于本”,“使天下各食基力,末技游食之民轉而緣南畝”,則可國泰民安。他批判“今背本而以末食者甚眾,是天下之大殘也”,他的提倡被漢文帝所感動,漢文帝“始開籍田,躬耕以勸百姓”。
晁錯進一步發(fā)展了“重農”的主張,提出“貴粟論”。他認為“民貧,則奸邪生。貧生于不足,不足生于不農”,所以在現(xiàn)在四海升平的情況下,人民卻積蓄不充足,是因為“地有遺利,民有余力,生谷之土未盡墾,山澤之利未盡出也,游食之民未盡歸農也”,所以他主張君主應“務民于農桑,薄賦斂,廣畜積,以實倉廩,備水旱”,這樣就能得到百姓的擁護。他進一步提出“欲民務農,在
8、于貴粟;貴粟之道,在于使民以粟為賞罰”的主張,即向官府交納糧食可以換取爵位和免除罪過,這樣富裕的人會從農民那里買取糧食,農民的賦稅也可減少,會達到“富人有爵,農民有錢,粟有所渫(引著注:消散、分散之意)”的局面,這樣有三點好處,“一曰主用足,二曰民賦少,三曰勸農功”。他的主張得到了漢文帝的認可,“于是文帝從錯之言”。
漢武帝時繼續(xù)實行重視農業(yè)發(fā)展的政策,同時進一步制定“抑商”的制度,主要包括:
第一,進行改革幣制,收回鑄幣權,鹽鐵官營,打擊大商人。針對“幣輕多奸,農傷而末眾,又禁兼并之涂,故改幣以約”,同時“文帝之時,縱民得鑄錢、冶鐵、煮鹽。吳王擅鄣海澤,鄧通專西山。山
9、東奸猾,咸聚吳國,秦、雍、漢、蜀因鄧氏。吳、鄧錢布天下,故有鑄錢之禁。禁御之法立,而奸偽息,奸偽息,則民不期于妄得,而各務其職;不反本何為?故統(tǒng)一,則民不二也;幣由上,則下不疑也?!闭J為地方豪強和大商人擁有鑄幣權和經營鹽鐵,會威脅中央統(tǒng)治,所以要收回鑄幣權,打擊富商大賈。而“民愨(引著注:誠實、謹慎)則財用足,民侈則饑寒生。愿罷鹽、鐵、酒榷、均輸,所以進本退末,廣利農業(yè),便也?!边@樣不僅有利于國家,也有利于農民。
第二,頒布“算緡令和告緡令”,向工商業(yè)者征收高資產稅,“諸賈人末作貰貸賣買,居邑稽諸物,及商以取利者,雖無市籍,各以其物自占,率緡錢二千而一算。諸作有租及鑄,
10、率緡錢四千一算?!奔瓷倘嗣績汕уX要交120錢的財產稅,自己經營手工業(yè)者則沒四千錢交120錢,此外對商人的私人馬車所征稅率是普通人的一倍,“非吏比者三老、北邊騎士,軺車以一算;商賈人軺車二算”,一輛軺車交納240錢。并且“匿不自占,占不悉,戍邊一歲,沒入緡錢。有能告者,以其半畀之?!睂﹄[瞞或呈報不實的商人沒收其財產并罰戍邊一年,對告發(fā)的人給予被告者財產的一半。
第三,實行“均輸平準”措施,進行國家干預調節(jié)市場和物價,以達到“富商大賈無所牟大利,則反本,而萬物不得騰踴”的目的。所謂“均輸”、“平準”,即“往者,郡國諸侯各以其方物貢輸,往來煩雜,物多苦惡,或不償其費。故郡國置輸官以相給運
11、,而便遠方之貢,故曰均輸。開委府于京師,以籠貨物。賤即買,貴則賣。是以縣官不失實,商賈無所貿利,故曰平準。”
第四,不準商人及其家屬占有土地,“賈人有市籍者,及其家屬,皆無得籍名田,以便農。敢犯令,沒入田僮?!?
二、秦漢“重農抑商”思想的影響
“重農抑商”亦或“農本工商末”概念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思想中的一個重要范疇,也是我國歷史上***領域內流傳甚久和影響極大的支配思想之一,其對中國社會的影響眾說風云。②
“重農抑商”政策自秦漢時期確立后,成為了中國此后歷代封建王朝一以貫之的基本政策,歷代統(tǒng)治者都將其作為傳統(tǒng)的經濟指導思想。
首先抑商政策
12、阻礙了社會經濟的發(fā)展,使得古代社會長期處在一種發(fā)展停滯的狀態(tài)。先秦時期發(fā)展起來的商品經濟對原始的封建制度產生了致命的沖擊,打亂了之前的全部封建關系,改變了土地占有方式和剝削方式,雖然未顛覆封建制度,但也帶來了巨大的變化。此后為了維護本階級的統(tǒng)治地位,封建統(tǒng)治者主要通過“禁榷制度”、“土貢制度”和“官工業(yè)制度”③這三大抑商支柱,達到抑制商品經濟的發(fā)展的,從而從根本上抑制了商品經濟的發(fā)展。
但是一方面“重農抑商”是符合古代社會歷史發(fā)展水平的,它保證了農業(yè)的發(fā)展,促進了生產力和社會的發(fā)展,滿足了人民生活的基本要求,具有其歷史合理性和必然性。恩格斯說道“農業(yè)是整個古代世界的決定性的生產部門
13、”,受制于當時社會生產力水平低下,古代社會的自然經濟基礎導致了這種觀念的流行,只有大力發(fā)展農業(yè)才能滿足人民基本的生活需求和社會穩(wěn)定。另一方面地租也是國家賦稅的主要來源之一,所以大力發(fā)展農業(yè)也是國家機器運轉的基石,同時農民附著于土地之上,有利于國家政治穩(wěn)定,政權穩(wěn)固。
總之,“重農抑商”的思想既適應了當時社會的發(fā)展,具有積極的一面,同時從長遠來看,也一定程度上阻礙了社會的發(fā)展,具有消極的一面。我們要把問題放到當時***范圍內來考察,不能對它的評價太過絕對化,應該辯證的看待。
注釋:
①關于“重農抑商”提出時間,史學界亦有爭論,主要包括商代說、西周說、戰(zhàn)國說、漢
14、代說。具體參見王大慶.1980年以來中國古代重農抑商問題研究綜述.中國史研究動態(tài).202x(3).
②對“重農抑商”的評價大體分為總體否定、總體肯定和肯否參半。具體參見王大慶.1980年以來中國古代重農抑商問題研究綜述.中國史研究動態(tài).202x(3).
③“禁榷制度”是公營或官營工商業(yè),即某些工商業(yè)由政府壟斷經營,如鹽、鐵、茶等;“土貢制度”是指所有在統(tǒng)治范圍內的地方,應將本地所出產的所有物品,只要統(tǒng)治階級需要,都必須上貢;“官工業(yè)制度”指統(tǒng)治階級不能從土貢或市場買到的物品,則自己設廠制造的物品,以此來滿足統(tǒng)治階級不斷增長的奢侈需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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