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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新版中國古典藝術理論“學術史”路徑探究匯編
摘要:文章將中國古典藝術理論置于學術史觀照下進行探究,提出對古典藝術文獻資源的考察與梳理,在承繼傳統(tǒng)治學方法的同時,以新的學術方式闡釋基于傳統(tǒng)語義和思維模式構成的古典藝術理論,從而探尋能夠厘清中國古典藝術理論的學理思路,這本身就透露出對中國古典藝術理論體系建構的一種訴求。而這一學術訴求目標的轉換,正是促使中國古典藝術理論成為“學術史”研究對象的可能性。因此,文章提出的觀點,也是試圖為中國古典藝術理論深入研究尋找一條新的路徑。而作為人文學科的藝術學理論,事實上是具有很強的本土性特征,明顯體現出中西觀念的差異,這也正是文章依據學術史梳理最能
2、見出的觀點。所以說,針對中國古典藝術理論的研究,無論是其理論體系的建構,抑或是其“學術史”路徑的確立,作為其基礎研究的古典藝術文獻及相關學理思路的整理,在學術認識上遭遇的問題困境必須得到重視,如若難有本源的、系統(tǒng)的理論創(chuàng)見,中國古典藝術理論體系,乃至中國藝術學的建立構想都是難以存在的,這是關乎文章提出的問題核心。
關鍵詞:藝術學理論;中國古典藝術理論;“學術史”;中西觀念;本土化認識
中圖分類號:J0文獻標識碼:A
當學術史研究日漸成為顯學,清理過往學術傳統(tǒng),并從中尋找學術新資源,乃是當今眾多學術史研究的新動向。本論題依據學術史研究這一新動向,將研究視角轉向
3、正逐漸興起***古典藝術理論研究的視閾范圍,借助學術史研究的新視角,重新梳理中國古典藝術理論“學術史”脈絡。其實,這一研究視角在中國古代文論、中國古代文學批評史等研究領域中已呈現出較為成熟的態(tài)勢。比如,近年來文學理論界提出的關于“中國古代文論學術史的新解釋”命題,就是應和著當前學術界討論甚多的學術本土化、學術創(chuàng)新性的呼吁而展開的,可以看作是這一問題意識在當下的回應,也反映出學界對學術史認知交織出的思想碰撞。同理而論,將中國古典藝術理論置于學術史觀照下進行探究,重在對古典藝術文獻資源的考察與梳理,并在承繼傳統(tǒng)治學方法的同時,以新的學術方式闡釋基于傳統(tǒng)語義和思維模式構成的古典藝術理論,從而探尋能夠
4、厘清中國古典藝術理論的學理思路,這本身就透露出對中國古典藝術理論體系建構的一種訴求。而這一學術訴求目標的轉換,正是促使中國古典藝術理論成為“學術史”研究對象的可能性。因此,本論題的提出,也是試圖為中國古典藝術理論深入研究尋找一條新的路徑。
一
長期以來,涉及中國古典藝術理論的研究話題,向來存在較大的爭議。如有著西學傾向的學者認為,中國古典藝術理論亦如所有中國現代人文學科一樣,都是西方學術觀念與學術體制的產物。中國古代只有隸屬于“集部”的“詩文評”子目,而如今所謂的“古代文論”或“中國古代文學批評史”概念及相應的研究領域乃是西學引入所至。因此,西方學術理論被認為具有“闡釋
5、性”和“典型性”,便與“學理性”掛上了鉤。相反,中國古代文論則被認為只注重“主體精神”和“意象之說”,所呈現的是“非學理性”。于是,當下在探討藝術學理論研究話題時,具有西學傾向的學者對于中國古典藝術理論的學理認識多有疏遠。如此一來,中國古典藝術理論的“元典話語”就被西方學術理論所遮蔽,像“體認”、“涵詠”、“自得”等具有中國古代文論強烈理性色彩的概念自然也被忽視。而在考察中國古典藝術理論“學術史”時,便被錯覺為難有顯在規(guī)律可考。至此,由這種錯覺被誤導為缺乏“真理”的認識,便在涉及中國古典藝術理論研究話題的爭議中占了上風。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有研究者指出,早在四***前,英國文藝*
6、**時期的哲學家培根就已意識到西方學界缺乏能夠“辨章學術、考鏡源流”的學術史(history of scholarship)。直到20世紀初葉,美國歷史學家魯濱遜(J.H.Robinson)在撰寫《新史學》(The New History)時,也發(fā)現培根所期盼的學術思想史在西方仍未真正形成氣候。在此后的近***中,學術史在西方學界仍處于相對邊緣的位置[1]。 熟悉這一歷史背景的學者或許知道,就在培根言談不久,我國明末清初的一位思想家、歷史學家黃宗羲,卻完成了被西方學界稱之為中國式的學術史代表作——《明儒學案》。黃宗羲的學術史理路,可謂上承明代學者王守仁、劉宗周,下啟清初史家萬斯大、萬斯同,為清
7、代浙東史學開山之祖。這部非常重要的學術史專著,其寫作意圖在于經世致用,系統(tǒng)總結了有明一代學術發(fā)展的狀況。且此書思想價值極高,對清代與近代學術發(fā)展產生有重大的影響,難怪該書后來被我國近代思想家、史學家梁啟超推崇為是“中國之有‘學術史’,自此始也”。當然,從我國學術史發(fā)展脈絡來看,梁啟超的見識仍存有偏頗。事實上,從《莊子天下》到《荀子非十二子》,可以說早在先秦時期的思想家就已開始關注起不同學術思想派別及其淵源的流變①。 以后,關于學術派別的衍變在各代文獻史籍中多有出現,如《漢書藝文志》和《隋書經籍志》。再之后的又有清代史學家章學誠以“校讎學”來概括并表述“辨章學術、考鏡源流”的史學取向。這一脈相承
8、的學術史脈絡,可以解釋為我國自古形成的學術史理路,而豐富***古典藝術理論文獻資源,也同樣可以歸納出其“學術史”的理路。
比如說,關于中國文論、書畫論、樂論與曲論的研究古已有之。然而,它們分門別類,薄屬甲乙則是客觀存在的事實。而將這些文論、書畫論、樂論和曲論的文獻加以提煉,歸納其共通的理論特性,并把這種特性視為是中國古典藝術理論的總體性特征,實際上我們就預設了一個重要的判斷,即認為它們都是我們不能繞過或回避***古典藝術理論,我們需要了解其之所以成為古典藝術理論***原因和具體歷史經驗,而不是盲目地照抄或借鑒其他學科門類的理論。又有人將前人藝術作品的存在與相關的學術思想研究相結合,
9、使其成為藝術理論,而不是其他的理論。所以,在承認這些文獻所表征的思想是“藝術”的理論之前,先要反思“藝術”的“理論”之所以成為“藝術理論”的原因。僅僅憑借古典藝術理論本身,絕不可能完成這一復雜的論證,而勢必要上升到對中國古典藝術理論的歸納與總結,返歸到“藝術”理論這個原初的問題上來進行深刻的反思,并加以創(chuàng)造性的發(fā)展。因此,對于綜合性的藝術理論發(fā)展史的研究,以及相關學術史的反思及提升性的總結便是十分必要的。當然,對于綜合性藝術理論的研究必然應有一個前提,這個前提就是將中國古典藝術理論的“學術史”與當下所謂的“藝術學理論”進行對接,即中國古典藝術理論“學術史”與所謂探究藝術一般規(guī)律的學術主旨的理論相對接。當我們走進歷史,考察中國文論、書畫論、樂論與曲論的原初面貌以及發(fā)展路徑時,我們可以將所考察的對象視為具有“藝術理論”特性的事相,并力求揭示出文論、書畫論、樂論與曲論***同包含的“藝術理論”學術思想。從學術史的角度,研究各門類藝術的學術思想共性,更重要的是可以起到古今互證,堅實中國古典藝術理論的根基作用。我們從學術史的角度去探尋中國古典藝術理論的根源,也就是要探尋富有***的古典藝術理論的本質、特征、價值和意義,即在“藝術理論”的視野中建立起中國文論、書畫論、樂論與曲論的學說思想體系,即藝術理論體系。